“试管婴儿”专家周寒鹰:用双手托起“母亲梦”
记者/王靖升 惠璇璇
用生命孕育生命,是每位母亲的荣光。在西北妇女儿童医院(以下简称“西北妇幼”),有一位“周大姐”,从事辅助生殖工作的20余年里,她帮助无数女性圆了一个又一个“母亲梦”,用精湛的医术为数以万计的家庭延续希望。她是患者心中的“送子观音”,更是生殖医学路上的圆梦人。
患者口中的这位“周大姐”,是西北妇幼辅助生殖中心副主任、主任医师周寒鹰,擅长不孕症诊治、习惯性流产诊治、“试管婴儿”临床技术操作及并发症处理、人工授精技术等医疗工作。记者联系采访的当天,周寒鹰有整整一天的门诊。一大早,辅助生殖中心的走廊里,患者排起长队,手里一沓沓厚厚的报告单,藏着无数家庭的“孕育”心事。如果说,妇产科里充满的是欢声笑语,而周寒鹰所在的辅助生殖中心可能更多的是焦虑和踌躇。
“坦白讲,能来寻求我帮助的患者,大多情况都比较复杂。来到这的每一个人,都带着满满的诚意和希望,渴望孕育一个新的生命。这也让我时常觉得,压力好大。”对于周寒鹰来说,坐在她面前的虽然只有一个患者,但每位患者背后都关系到一个家庭。“之前,一个患者来找过我很多次,她已经过了适合生育的年龄,但非常想生个孩子,因为她是失独家庭,一个新的生命能重燃她和家人生活的全部希望。那一刻,我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帮她,因为我拯救的是一个家庭。”患者一次次投来满怀希冀的目光,也让周寒鹰在这个岗位上丝毫不敢松懈,一干就是23年。
1993年,周寒鹰毕业于西安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,毕业后的她一直从事妇产科临床工作。2001年,西北妇幼计划成立一个新的科室——辅助生殖中心。周寒鹰成了该科室主治医师的“第一候选人”。“当时的院长找到了我,让我着手新科室的准备工作,我其实是不太情愿的。首先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,和我硕士阶段研究的内容并不是高度重合,其次在当时,人们对辅助生殖这一工作并不是很认可。这工作从何下手?该怎么干?这些都一无所知。”作为西北妇女儿童医院生殖中心的创始人,周寒鹰现在回想起初创科室的艰辛,仍历历在目。
可多年的学医生涯,早已造就了周寒鹰敢于直面困难、不怕苦、不怕累的心性。于是, 再三考虑后,周寒鹰最终同意了院长的安排。2001年,她放弃了在妇科发展的光明前景,带头成立了辅助生殖中心。万事开头难,对于周寒鹰来说,一个新科室的建立无异于“平地起高楼”。为了学习最前沿的技术,她四处“取经”,先后到北京大学深圳医院生殖中心、中信湘雅生殖与遗传专科医院、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生殖中心进修,排除万难把最先进的辅助生殖技术学到手。周寒鹰回忆,科室创建初期,各项资质的验收工作甚至可以用“残酷”来形容,最困难的阶段,她和同事们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。
经过多年努力,2002年春节,周寒鹰经手的第一对试管婴儿呱呱坠地,还是一对龙凤胎。那一刻,整个辅助生殖中心的医生都沸腾了。如今,22年过去了,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,周寒鹰所在的西北妇幼的辅助生殖团队已经成为西北地区资质最全、规模最大的辅助生殖中心,6万例试管宝宝成功降生。2023年,西北妇幼辅助生殖中心共完成试管婴儿周期20012例,平均临床妊娠率60%。学科影响力连续6年位居“复旦医院排行榜”西北地区生殖医院专科第一。
20余年,周寒鹰帮助过的女性,也足以用成千上万来形容。 “好几次,我在外面吃饭,突然有人叫住我,喊我‘周医生’或者‘周大姐’,情绪特别激动。一聊天,才发现她们之前在我这看过病,孩子都长得老高了。其实有一些人我已经不记得了,但只要听到或者看到她们的孩子健康长大,这就够了。”周寒鹰说,这样的幸福时刻,也在不断治愈着她在工作中的不顺心,支撑她在行业里走得更远。“经常有通过我的帮助,成功生了宝宝的妈妈抱着孩子来医院看我,这是我最愿意看到的场景。孩子的笑容、家长的笑容,能扫去我工作中的所有疲惫。”
而更让周寒鹰觉得欣慰的是,随着社会的进步,人们对辅助生殖的认识也在不断变化。“以前,大家对我们的工作并不了解,甚至有种种不好的传言,导致很多女性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。同时,人们对生育的观念也在变化,现在越来越多的女性,是因为自己喜欢孩子、想要有一个宝宝,才来找我。”周寒鹰说,2017年,西北妇幼辅助生殖中心的门诊接待量是4万人次,到2022年,大概有40万人次,已经翻了10倍。这也侧面说明,时代的进步、社会的压力、观念的变化,让更多人关注到了辅助生殖,并且需要通过辅助生殖来帮助解决生育问题。“大家都不避讳这一问题,并且积极地来参与治疗,愿意了解更多生殖方面的相关知识,我觉得这点是好的。但我还是想提醒年轻一代,做好自己的人生规划,定期做检查,尽可能在适合生育的年龄完成生育。”
休息时间,周寒鹰在医院食堂简单吃了顿午饭,又赶紧投入到下午会议的准备工作中。下午1点半,周寒鹰准时坐在会议室里,开始了工作交接。“记得叮嘱这个喀什来的患者,再深入地做一下检查。”“这个患者的自身身体条件不是特别好,在治疗过程中,还需要注意情绪的安抚。”“还有这个患者,近期可以先安排一个手术。”……病人的情况,她总是了如指掌,治疗的方案,她总是选择最有效、最对症的。
接诊完当天的最后一个病人,周寒鹰匆匆和记者告别,因为晚上,她还有“医联体”的相关工作要处理。为了响应国家医改政策,周寒鹰在全国率先成立了陕西省生殖医学专科联盟、西北生殖医学专科联盟,利用休息时间先后深入百余家地市级医院及县级医院开展巡回义诊、临床示教、学术分享、远程会诊,这也正是“医联体”的意义所在。这样的工作她已经坚持了6年,6年来,她的足迹踏遍了西部地区百余家基层医院,举办义诊、培训、远程讲座、接诊疑难危重远程患者、培训基层医生……推动西北地区不孕症诊疗技术的普及和提高,周寒鹰一直在路上。